2007-08-29

[Plan A] 3251-3



如果星期一的時候忘了禮拜天,那13歲的勇敢就不會在23歲的最後一天消失殆盡。

學校裡的書架沒有哪個高過於肩膀,舖上了木質地板好讓小朋友們可以席地而坐。說好了在下午三點翹掉理化課,那就可以約在圖書館裡哪個靜默的角落看吉本芭娜娜。一旁視聽教室的家長說明會已經開始,政治人物的兒子在普通學校成了問題人物,進了森林只得隨意。老師說男孩和女孩不可以在禮拜六下午待在房間,因為保險套販賣機在國中還沒合法裝設。

彎了好久的路才進到山谷裡,可是明明就起了個早。誤入歧途的國小,我已經忘了他在那邊跟我說了什麼秘密,隨手摘的松果也忘了帶回家給媽媽。

拍紀錄片其實是他自我治療的一部分,人生太順遂地令人自擾。於是隨手可汲的校園場景都成了某種招魂儀式的催化劑。那個下午,他似乎是膽顫心驚地拍著森林中學裡的一景一物,還有類似園遊會和招生說明會的場景。我只是安靜地待在附近,看著。不同於身歷其境的填鴨式教育,那邊的孩子很野,一種會向權威挑戰的自信,惹的我也傷心。

陽光穿過高大松林灑在泥土地上的光韻,我現在還感覺的到。因為是下午,所以沒得刺眼。圖書館前平台的下方有一個水塘,感覺起來就會有很多蚊子。在那邊,他問我:那你會想要來唸森林中學嗎?

來不及的青春和勇敢也化在陽光裡。校狗狂吠的時候,我還是很怕。



2007-08-25

[Plan A] 3251-2

如果那時候有部落格就好了。

夏天開始的時候飛到另一個島嶼去生活,是件極其浪漫的事。我總是在堅持著一種情調,或是成語字典裡所謂的井底之蛙。而那個夏天的情調在於:藍天,大海。

大海從來不是靜默無聲的。如同他和我在那個沒有冷氣的小房間裡無理取鬧了兩次。而整個夏天,颱風也從來沒閒著。海洋音樂祭因此而延後了兩回。

我在港口的鬧區那邊遇見了老張和他兒子,理想中的文藝父子。那攝影集裡眼睛黑溜的小男孩,已經長很大了。

照片的回憶鎖定在曬的紅通的兩個人,白色的沙灘和藍到不行的天海一線。結果看起來哪裡都一樣。拼湊起來的,應該是騎著摩托車到了好遠好遠的地方。我在那年偶像劇的熱門場景中暑,差點暈倒。而海裡看到的魚,夢幻地像是海底總動員般地動畫。

Joey和金剛芭比後來還是沒成行。他和我整個夏天都在期待他們的到來。差了臨門一腳的那一天,困在安平,賺了兩餐便當和來回船資。到不了的,終究是那座只屬於他和我的島嶼。

或是標準的一天。起床,在路口吃了肉鬆法國土司+綠茶,實習,上網,看小說,紅透的好萊塢院線片,午餐,寫美學的作業:一篇小說,下班,沿著海岸線跑步,散步,看日落,晚餐,散步,很硬的床,睡覺。

那個夏天我們有沒有講很多話?

坐上飛機回台北的那一刻,彷彿是另一個分開旅行的開始。「呼」,我鬆了一口氣。

2007-08-17

[Plan A] 3251-1


在流淚之前,我們笑的很開心。開始的那天到底是不是禮拜天,大概也無從考證。

我還躺在藍色的大床上,習慣性地在他起身後,向右翻了個身。在洗臉刷牙親我起床之前,他會拉開那面大約有4-5米寬的淺綠色窗簾,陽光或許會透過白色的隔音窗櫺,然後,我會稍微睜開一下眼。跨過前方大公園那片還算茂密的樹林,中台灣著稱的酒家連鎖店霓虹招牌,在這個時間已經不再亮眼。

可能是因為二月的天空還濛著,或是太陽刺眼地上正空。

我總是睡到這個時候,也許是十點或是十一點。他會比我早起一會兒。然後拉開窗廉,打開音響,腳步緩緩地走向那側的乾濕分離廁所。

《Sunday Morning》他送我的第一首歌。在我第一次躺在那張藍色的大床上。